Silen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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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伪装者】【楼诚】我的名字,你的姓氏 01

*没看过原著,一切设定以电视剧为准。

 

*明诚视角,私设满地乱跑。

 

*半夜看完12、13集被苏得满地打滚的产物,神志不清,胡言乱语,醒了再改吧……欢迎各种捉虫,求轻拍orz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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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多年过去了,明诚尚记得头一回见到明楼的光景。

 

那时候他还叫阿诚,才从孤儿院出来,便随养母桂姨来到明公馆,说是带他见见东家。养母一路絮絮说着东家的情况,她说,明公馆的主人是三姐弟,大小姐明镜整日忙着生意,有些易怒,却是极好的心肠;大少爷明楼是个读书人,却和姐姐正相反,是个温文尔雅的和气性子;小少爷虽是收养的,却非常得哥哥姐姐疼爱,从小养成了飞扬跳脱的性子,最会逗趣耍宝。明家姐弟三人虽性子不大相似,却都是极好的修养,从不打骂下人,反待他们甚是亲厚。

 

养母说着,见他小脸煞白,便蹲下身来宽慰他,让他别紧张。可阿诚怎么能不紧张呢?他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的,那日子可不好过,于是过早的养成敏感纤细谨小慎微的性子,又何曾见过这等气派?既好奇他的东家,又害怕行差踏错出洋相,紧张得不行,一手一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了。

 

养母领着他做着些日常的家务,他在孤儿院里做惯了的,换了地方也同样麻利熟练。养母开始准备晚餐,说大少爷放学快回来了,差他去外头花园里扫落叶。

 

那时候大约是傍晚时分,阿诚仔仔细细地做着洒扫的活儿,连花圃的边角都不敢放过,他还太小,扫帚他拿着有几分吃力,不多会就是一头的汗,打湿了新换上的青布衫。

 

他扫得认真极了,孩子的注意力确实不可小觑,他竟没有听到由远而近,踢踢踏踏的脚步声。

 

“哟,这是哪来的孩子?这样乖巧?”带笑的调侃令小小孩儿措手不及,阿诚惊慌地下意识抬头去看,入目的是一张英俊带笑的面容。

 

年轻的明家大少爷蹲下身来,嘴角的笑容在夕阳映衬下温柔得仿佛一泓静水:“你好,我叫明楼,你呢?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
 

阿诚或许注定了是个苦命的孩子,桂姨虽把他从孤儿院领回了明家,他的坎坷却还远没有到头。

 

对于后来长大了的明诚而言,那一段时间的经历其实是非常模糊的,养母忽然大变的性格,重得他根本提不动的水桶,数九寒天洒在衣服上的冰水,还有被火炉子熏出来的眼泪……桂姨不是第一个对他不好的人,明诚想,如果桂姨从领他回家一开始就对他态度恶劣动辄打骂,或许他后来不会那么恨她。

 

比起从来没有拥有过来说,给予之后再夺走,要来得残忍得多。

 

他只记得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能去明家了,桂姨把他关在房子里,每天都在重复着无穷无尽的粗重活计,稚嫩的掌心被磨出了厚茧,布满了伤痕。阿诚很想念明家,那里洒满阳光、生机勃勃的庭院,干净整洁,大气华丽的大厅,还有一楼大少爷书房里放满了书的书架,小少爷层出不穷的玩闹和恶作剧……那些东西成了他每一次挨打受骂的时候支撑着他的东西,从前他对这个世界的温暖了解有限,然而他随桂姨去过明家之后,那些温暖和美好的东西就有了具象,让他想起这些的时候,能够获得一些微薄的慰藉。

 

他尤其想念明楼,他悄悄地练习他仅会的几个字,阿诚,明楼。他的名字是明楼顺手教他的,然后他自己照着明楼的签名学会了他的名字,只可惜,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个惊喜,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。

 


 

可他到底还是被拯救了,被明楼和明镜,他后来当成至亲的两个人拯救了。他被桂姨关在家里,不给吃喝,他渴极了饿极了,没有力气,只能靠在墙角哭。他甚至无师自通地想到死亡——这么下去,自己应该会死掉吧?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打骂,没有提不完的水做不完的活儿,没有饥饿寒冷……却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。

 

他真切地感受到遗憾和绝望,十岁的孩子过早地领悟了这样复杂的情绪。

 

砸门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,然后他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来到他的身边,把他抱进怀里,一声声地叫自己的名字,他尝到了温暖的水,甜甜的糕点……还闻到了身边人身上的味道。

 

他抬头,看到明楼着急关切的表情,他手里拈着一块糕点正往他嘴里送,明镜蹲在他身前,正在查看他身上的伤口……

 

他低着头不说话,他明明是想说话的,可就是说不出来。他不知道是长期被关在家里,让他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,他只是觉得如释重负,他的心情感受太过复杂,倾尽他所知的全部词藻,都不能够形容其万一。

 


 

明诚,后来这就成了他的名字。

 

明楼说今天教他写这个新名字,他却熟练地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上了这两个字,一笔一划,认认真真,墨水浸透纸背,在下一张纸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。明楼意外,夸他聪明,可明诚始终没告诉他,他早就在心里写过这两个字无数遍。

 

我的名字,你的姓氏。

 

明镜忙着生意,常常不在家,明楼亲自教他读书认字,他说人要读书,才能知书达礼,才能明辨是非。明诚学得很认真,每每令明楼赞赏有加,他又因此更受鼓舞……那是他生命中前所未有的美好时光,他终于能够翻看明楼书房里的藏书,看懂明楼写的诗句,甚至他还学会了画画,学会拉二胡,学会英文和法文——因为明楼打算毕业后到法国巴黎深造,大姐说了,让他一同去。

 

明楼这个人无法避免地影响着明诚的一切,他的兴趣爱好,他的审美,他的习惯,还有他为人处事的态度和姿态——明楼出身世家,家教严明,做人做事自有一脉风骨,明诚打心眼里向往着这样的气度,那是他这样出身的人绝不可能有的——淡定、从容,清高却不自傲,入世却不庸俗,幽默风趣,平易近人,极致的优雅。

 

明诚后来想明白一个道理,从他当年见到明楼的第一眼开始,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就成了他心目中标杆一般的存在,因此从此之后,但凡明楼所说的做的,事无巨细,甚至小到一个标点符号,在他看来都是正确的。

 

明诚也偶尔自嘲,这样的态度,也不知道是盲目还是忠诚,可怕的是,哪怕他后来变得越来越优秀,越来越能干,见过更多的人,走过更多的路,却都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思维方式。

 

长姐如母,长兄如父。明楼于他,实在是过于复杂的存在——他是他的兄,他的父,他的师,也是他的友……明楼一人身兼了明诚生命中本应有的所有的男性角色,因此也百十倍于单个角色的重要。

 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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